25-04-03
(二十)同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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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她柔若无骨的状态不同,陈江驰吃饱睡饱,食欲情欲得到满足,伸伸懒腰就精神`l`t`xs`fb.c`o`m抖擞,脚步都轻快,他晾好衣服,哼着歌走进厨房,过了会儿,端着杯煮好的牛奶走回来。
陈江驰坐到她身边,捧住她脑袋放到腿上,低头亲了亲眉心。
陈静享受这样温馨的亲昵,笑着闭上眼睛,问他:“你觉得是谁做的?”
“谁获利,就是谁。”见她阖目,陈江驰叫她起来,把牛奶喝掉再睡。
不是简单加热,而是放入绿茶和红糖来煮,远远就能闻见醇厚浓郁的奶香混杂着花香,也才发现,杯面洒有几颗金色花瓣。陈静惊讶夏日居然还有桂花。
大概是去年秋天晒干后封存起来的。
“好喝吗?”陈江驰问。
“好喝”
陈静把空杯递还他,用续杯验明真心。陈江驰笑着揉她脑袋,起身去厨房。
其实陈静并不相信林鱼的话,专门去医院一趟,怎么可能只为探望,不说她怎么突然善心大发,就凭当年她靠孩子上位,今天别人使出同样招数,林鱼怎可能不惧怕。
泛着桂花香的指尖掠过脸颊,陈静回过神`l`t`xs`fb.c`o`m,捧住面前玻璃杯,仰头道:“谢谢”
“不客气”陈江驰笑着揽住她肩膀,手指贴上眉心,将褶皱揉平,嘱咐道:“接下来陈家会不太平,老头子如果联系你,就说工作忙回不去,能躲则躲,免得殃及自身”
陈静回以沉默。
“昨天还说会听话,怎么,把我哄回来就立马反悔?这么渣的吗,陈总”陈江驰不满地啃她嘴巴,沾了满嘴奶味。
陈静笑着摇头,坐到他腿上:“我只是在想他们会闹到何种地步”
“离婚很难,陈暮山老了,折腾不起,大多时候都会选择息事宁人,睁只眼闭只眼罢了”
拢住她披散的长发,陈江驰回忆她束发时的手法,尝试两回,手一松,发苞便松松垮垮地往下坠。
陈静放下杯子,上手教他。以手指为中心将头发分两股,先绕内圈,再绕外圈,最后从指缝插入发簪,松手后头发未散,陈江驰眼前一亮,好胜心起,拔出发簪,玩起她的头发来。
陈静嘴角噙着笑问:“涉及到公司,他也能够放任不管?”
“嗯…要看严重程度”
其实有点惊讶,还以为她会替林鱼求情,结果听话里意思,居然是要挑起争端。陈江驰对她说道:“我猜,明天你妈就会找你做替罪羊。陈静,林鱼或许爱过你,但这么多年过去,那些爱在哪儿呢?”
他用发簪隔着衣服点在陈静受过伤的地方,问:“难道在这儿?这儿?还是这儿?”最终他道:“清醒点,她爱的是能够获利的工具,不是你”
陈静表情依旧平静,隐藏情绪是习惯,但不代表不会难过,她问:“你是怎么…”
她因不忍和愧疚而犹豫,陈江驰却毫不在意:“既然说了不怪你,就没什么不能聊的,我们之间讲话不用思前想后,想问就问”
她都说了,他从来没变过。
陈静问:“当初发现父亲出轨,应该很难接受,你是怎么走出来的?”
那条路并不长。
大约早有征兆,陈江驰有所警觉,也时刻注意生活中的蛛丝马迹,所以放学后去公司,在办公室撞破两人厮混,并没有太惊讶。
“我母亲是学艺术出生,心思比较敏感,大概是受她影响,很小的时候,我就察觉到陈暮山的不对劲”
面对陈静疑惑的目光,陈江驰解释:“人的精力有限,两个家庭,分身乏术,谎言多了谁都没法自圆其说,破绽其实很明显,只是我母亲太爱他,才会相信那些拙劣的借口”
握住陈静的手贴到胸口,陈江驰笑容很浅,眼神`l`t`xs`fb.c`o`m平静,似乎早已经释怀。他说:“我们只差四岁,你猜猜,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?”
脑袋空白片刻,陈静吃惊于自己居然会忽略掉这一点。
想明白原委,走出来就不会太难,因为真相太恶心,太血淋淋,过往令人欢喜的爱都变得肮脏不堪。陈江驰喜欢干净,所以抛弃的毫不犹豫。
他以是陈暮山的儿子为耻辱。
吻住陈静的唇,陈江驰说道:“心软是最好拿捏的把柄,这种把柄,给我一个人就够了”
茶几上电话响起,是商场工作人员打来电话,讲他已进电梯,请陈江驰来开门。
用手指理顺发丝,陈江驰快速盘出理想中的发型,美丽又牢固,他得意地冲陈静挑挑眉。
“不错,很厉害”陈静笑着给予夸奖,在他起身时,握住他的手,问:“如果我想要报复她呢”
“那么,我很乐意成为你的同谋”陈江驰捧住她的脸,触感柔软,没忍住亲了两口,他眯着眼睛笑:“乖,师傅到了,去换件衣服,然后慢慢想”
昨天做宵夜时发现油烟机出现杂音,没当回事,结果早上直接罢工,几年的老机器,陈江驰懒得请人修,干脆换了新款。
开门放工人进来,路过客厅,碰上换好衣服出来的陈静,陈江驰摁住她脑袋偷了个吻,随后若无其事地去了厨房。
没两分钟笑声从厨房传进客厅,三个男人从房价聊到学区房,又从车聊到周边菜市场,围着十五分钟生活圈侃侃而谈。
只要不触及利益,不触及他底线,生活中陈江驰都是个很和善的男人,能言善道,也乐意与人谈笑,陈静收回视线,窝进沙发,摸到遥控器,打开电视。
今天是他的电影上线平台的日子,一打开软件,便是占据满屏的广告。
做名人的好处,就是处处都能看见他的踪影,但是这会儿陈静心思不在厨房,也不在电影,她仍然想着林鱼。
爱恨皆有,期盼她像寻常母亲一样爱自己已不可能,陈静也不稀罕,她所求的,不过是林鱼不要再试图摆布她的人生,而这么简单的事情,好像都很难。
一定要闹到你死我活,才肯罢休么。
“晚餐想吃什么?”
视线被遮挡,陈静抬头看见陈江驰,才发现师傅已经离开。
“换好了?”她问。
“换好了”陈江驰转头望向落地窗。窗外夜幕四合,两道墨色地平线之间,火烧云还挂在天边,残留一抹橙红,像副被晕染的油画,他忽然提议:“等会儿吃完饭去散步怎么样?”
散步?
初夏的夜晚不是很炎热,晚风尚带着凉意,很适合外出,重要的是,他们好像从来没有闲聊着,不赶时间,慢慢地行过一段路。
成年后,大家都好忙,没时间用来浪费,陈静感慨地笑着应道:“好啊”
“行,想吃什么?我来做”
知道她需要独处,陈江驰没太打扰,商量好菜单就走进厨房,把空间留给她。
(二十一)饭很好吃,花很漂亮
每个繁华都市背后都有片衰老的城区,新区越繁华,老区越残破,夜晚降临时,两极分化最明显。
漫长的梧桐道之外,陈静和陈江驰从路边的车中下来,沿着林荫小路向前走去。
此处远离市区,车流稀少,偶有摩托从路中央行过,遛狗的老人家也习以为常,都不会被轰鸣的引擎惊扰。
陈静问起陈江驰,他的狗怎么样了。
说来还和她有关。
那是陈江驰在国内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,离他飞往英国的日子越来越近,陈静睡不着觉,深夜下楼到花园里散步。
在秋千附近听见动静,拨开花丛,看见墙角躺着只金毛犬。她给陈江驰打去电话,很快,他提着纸箱和药箱找过来,发现伤口棘手,连夜开车去了宠物医院。
失物招领贴出后,一直没人来寻,等到伤口痊愈,陈江驰将它收养,带着一同飞去了国外。
如今小狗快十岁,爷爷奶奶很疼爱它,身体非常健康,常常同另一只比熊吵架,占有欲强的可怕。陈江驰把手机递给她看,照片上,金色大狗趴在白发老奶奶怀里,嘴里咬着网球,笑的很开心。
他告诉陈静,奶奶给它取名陈来来。
闲聊间不知不觉走至尽头,转过弯,看见一片残垣废墟,陈静终于明白,为什么觉得风景眼熟。
她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儿。
大学前每当被林鱼责打,她都会回来看看,借此提醒自己,她曾在这里度过艰难的十四年,别轻易原谅。
拦路横幅陈旧,半面泥墙上红色的拆字已经模糊,很快这里就会夷为平地,被新的高楼大厦所取代。
没有停留,陈江驰握住她的手,带她离开这里。
原路返回林荫道,夜幕下的街头多了几分喧嚣,散步的人渐多,说笑声远远传过来,很是热闹。
陈江驰开口,说自己其实跟踪过她。
记不清是哪一年中秋,他骑着摩托赴朋友约,偶然在路口看见她,悄悄跟了一路。
老城区路窄人多,车不好进,没跟多远他就打算离开,陈静似乎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,停在小区门口,驻足了很久。
当初以为她是怀念过去,多年以后陈江驰忽然意识到,当年的陈静是在难过。他把面前人拥进怀里,笑着道:“你那会儿好小一只,站在路边,可怜巴巴的小模样,我都怕你被人拐跑”
警惕心也差,跟了那么远,都没发现。陈江驰拍拍她脑袋:“后来每回假期见到你,都不太敢认,变了好多”
“我有在努力长大”陈静仰头望着他:“你走的太快,我好怕追不上你”
于是夜以继日读书,规律生活,补充营养,想要快些成为理想中的大人,拥有自由,好去往他在的任何地方。她的眼光永远放在遥远将来,以至于如今回忆起校园生活,都太枯燥,找不到任何有趣的事可说。
陈江驰低下脑袋,额头抵住她额头,亲昵地磨蹭:“辛苦了,现在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”
“不行”陈静坚定地说道:“还差的很远”
她必须更努力,更坚韧,更加毫不怯懦,才能脱离陈家和林鱼的桎梏,真真正正掌握自己的人生,只有如此,才可以留下最想要的人。
处在危机之中,稍一松懈,就会粉身碎骨。
如陈江驰所料,周一开完两场例会,陈静从楼下上来就看见助理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。
推开门,林鱼双臂环胸坐在沙发上,秀丽的面容冰冷,端的来者不善的姿态。
“陈总…”助理走到门边,紧张地望着她,欲言又止。
“你先去忙吧”
等助理离开,陈静坐到办公桌后,批了几份文件,才开口问林鱼来这儿有什么事。
“为什么开掉我的人?”她问。
“谁?”陈静抬头。
林鱼将咖啡杯重重放到茶几上,横眉怒目道:“别跟我装傻,赵汲!”
“你的人?”陈静放下钢笔,靠到椅背上:“是你的人,还是你情人的人,或者说的再清楚些,是那觊觎陈氏多年,无从下手,只好剑走偏锋,打起我主意的赵董事的小儿子?”
林鱼没有半分心虚,冷笑道:“好啊,你居然调查我”
“你做的破事藏都不藏,就差昭告天下,哪里用得着调查。”从抽屉拿出陈江驰派人送来的纸袋,朝桌后随手一扔,东西散落一地,全是林鱼和赵家人见面的照片。
“你是扶贫扶成瘾,自己贴进去还不够,连我也能卖给人家讨欢心,还是养尊处优太久把大脑养萎缩了,吃里扒外做的还真顺手”
“我吃里扒外?呵”林鱼眯起眼睛,盯住陈静: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干的好事,我说过,如果让我知道,你和那小子走的近,没你好果子吃。”
她大步上前,走到办公桌边,拿起文件砸过去。
看着被挡住的手腕,林鱼咬牙道:“你果然是长大了,长本事了,敢反抗我?”
“您似乎没搞清楚,我早就长大了”甩开她手臂,陈静冷眼看着林鱼踉跄后退,摔倒也没打算伸手去扶。
她也许是真的愚蠢,低估了这个女人的狠心,应该想到,她连自己身体都可以利用,女儿的婚姻又算什么。
倘若一味地后退,总有一天,林鱼会把她上秤称重,挑个最优价格卖出去,到那时,还要做个顺从的乖女儿吗?
到底图什么呢。
绕过办公桌,陈静走到林鱼面前,她继承了陈暮山的优秀身高,比娇小的母亲高出太多,早就可以俯视她,为什么视
而不见呢。
她厌烦地蹙起漂亮的眉,真正把林鱼剔除出生命,声音听起来冷漠到不近人情:“我已经忍无可忍,你够聪明,就应该知道见好就收。”
血缘真的奇妙,生于不同环境的兄妹,凭着短暂重合的几年人生,就可以铸就生命中的永恒相似,陈静没有发觉,她的本性开始无限趋近于陈江驰。
不同的漂亮脸庞下,是同样可怖的恶意。
过去多年,每每午夜梦回,林鱼仍能梦见那张把她推到楼顶边缘的狰狞面孔。她下意识后退,又挺直腰杆,点住陈静胸口,笑的刻薄:“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?陈静,我告诉你,如果我被抛弃,你爸又岂会再要你?到时陈家沦到陈江驰手里,你一分钱也不会得到!”
房门突然被推开,虞樱抱着电脑进入,看见一地照片,拿起手机拍照,咔嚓声突兀,她不见尴尬,淡定发完照片,笑着请她们继续。
气氛更加诡异,林鱼望住坐在沙发边工作的女人,冷哼着嘲讽,手下和上司一样,都那么的没有礼貌。
陈静淡淡道:“大约是因为客人是您吧”
“你少阴阳怪气!”林鱼提醒她:“没了我,等着你的就是一无所有,陈静,你最好想清楚。”
“是吗?那等着看吧”陈静无所谓道。
“你…”
“说实话”想到过去,陈静冷清的面容上露出蛰伏已久的怨恨,她靠近林鱼,掌心贴上她后颈,慢慢收拢,轻声道:“这么多年,我都想不明白,我究竟做错什么,让你如此对待我”
“后来我问过一个人,他跟我说,世上多的是没原因的恨,你讨厌我,哪里需要缘由呢”
“也对,你又不是因为爱而生下的我”陈静收紧掌心,似陈述,似询问地说:“爸很快就会知道你去过医院,你猜,等录像公布,警察找上门,谁会成为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?”
“会是我吗,妈?”
林鱼脸色白了又红,最终因缺氧产生求生欲,紧紧抓住她手腕,嘶哑着道:“你…陈静…放手…”
叮,手机收到简讯。
“午餐收到了吗?”——陈江驰。发布页LtXsfB点¢○㎡
午餐?
陈静松开手,林鱼趴上办公桌,大口呼吸空气,咳的肺都要炸裂,她随手抓过样物品,砸向陈静,质问她:“录…咳咳…录像?什么录像!你说清楚!”
“你觉得呢”陈静故意打起哑迷,就是要她提心吊胆,夜不能寐。
“你…”
“妈”陈静敲敲桌面,平日柔和的双眼在暗处变得阴鸷,看的人心里发凉。
她踩过照片,走到落地窗边,走到阳光下,最后一次给她机会:“我对你们那些烂事真的不感兴趣,爸想跟哪个女人在一起,你想跟哪个男人在一起,我都无所谓,只一件,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。”
“你知道我有多恨你”她极冷静地说:“我真的会动手的”
保安和助理收到消息,鱼贯而入,陈静靠坐在虞樱身后沙发上,听着撒泼叫骂声愈来愈远,直至重归宁静。
她望着落地窗外的湛蓝天空,万里无云,水洗过一般的晴朗,少有的好天气。
“我说过,未经允许,不准随便带人进办公室,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。”
助理闻言一抖,忙道:“对不起陈总,我…我看是夫人,才…”
集团里鱼龙混杂,遍地都是关系户,清理过几批,没料到漏网之鱼就在身边,陈静道:“明天开始,你跟虞经理,去忙吧”
助理白着脸离开,虞樱从电脑前抬起头,不高兴地说道:“把我这儿当垃圾场呢?什么人都扔过来”
“不是扔,是交换,明天叫小夏过来报道”
虞樱气笑了:“我怕你被欺负,特地来帮场,你就这样报答我?”
“别生气,请你吃午餐”
陈静往外走,遇上送餐过来的前台,她接过,拍照发给陈江驰。
两只四层红木制成的食盒,双人份午餐加饭后甜点,还有水果,最底层放有新鲜鲜花,一束修剪过的玫瑰。
前菜而已,敲门声响,虞樱走出去,片刻抱着大捧火红玫瑰进来,笑着递给她:“不愧是导演,玩浪漫真是手到擒来,闫叙这个情圣该退位让贤了”
好心情来的如此之快,也明白,他是自此才真正打算留下来,所以早该追上去才对,在酒吧那个吻之前,或者更早,终究是错过很久。
“喜欢吃吗?”陈江驰发来简讯询问。
食材很新鲜,味道也不错,陈静忙中回复:“嗯”
陈江驰秒回,控诉她:“敷衍我啊,陈总,以前总听人说得到了就不会再珍惜,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”
她都被陈江驰折腾出条件反射,消息发出就觉得不太妙,事实果然如此。陈静放下筷子,认真措辞,严谨回复。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@GMAIL.cOM
“饭很好吃,花很漂亮,我很喜欢你…”
收到大段简讯,陈江驰抱着手机笑的合不拢嘴,身边人暼过来,他抿住唇,给陈静回信息,叫她下班别回家,到vulpes来找他,晚上带她见个人。
朋友瞧他满面春风,笑的一脸荡漾,忍不住好奇心,偷偷问闫叙,他和谁聊的这么高兴。
闫叙笑道:“他啊…唉,你个单身汉是不会懂得的”
(二十二)我来帮你解决她
到酒吧时间还早,厅内零星几个客人坐在角落喝酒,很安静。虞樱悄悄溜进台内,脚尖一点,跳上正和领班讲话的男人背上。
闫叙反手搂住腰,笑着和她亲到一块儿。
陈静转过身,没在卡座看见陈江驰,倒是发现暗处放着几台摄像机。
“在楼上”闫叙说道。
陈静回头,朝他道谢:“多谢闫总的咖啡”
闫叙晃晃手里的威士忌:“不用客气,陈导的酒也很不错”说着朝楼上抬抬下颚:“203,慢点走”
陈静没理解那句慢点的含义,脚步平稳走向二楼。
地毯崭新,栏杆似乎也更换过,她分着神`l`t`xs`fb.c`o`m寻找房间,看见房间号,还未来得及敲门,就被握住手腕,拉着朝前奔跑。
楼道昏暗,跑起来磕磕绊绊,随着酒杯落地,混乱四起,尖叫、吵闹声从耳边掠过,迎面撞上几位西装男人,泛着银光的棒球棍提示着她,来者不善。
牵住她的年轻男生果断放手,朝楼下跳去,身姿轻盈,稳稳当当落于一楼吧台。
西装男没有追下去,反而朝她逼近,陈静步步后退,腰抵上栏杆,余光瞥见男生正被围追堵截,一群男人打起架来拳拳到肉,瞧着都痛。
陈静不明白,自己是怎么卷进来的。
她抓住栏杆,无奈道:“如果我说不认识他,你们会信吗?”
“口说无凭,女士,我凭什么相信你呢?就凭你这张漂亮的脸吗?”
戴口罩的黑衬衫男人贴上她后背,拦住唯一退路,眼神`l`t`xs`fb.c`o`m轻佻地打量她。
很少见他穿的如此正经,反衬的红色耳钉透着妖冶,瞧着很不好惹。陈静踢掉高跟鞋,冷冷道:“那就是没得谈了”
显然是吃定她,男人做了个请便的手势。
陈静佯装要跳,在面前人笑意盈盈地弯起眼睛时,虚晃一枪,抬腿就跑。男人朝右侧跨出一步,守株待兔般,等着她莽莽撞撞摔进怀里,拦腰将她抱住。
陈静慌忙举起手机,孤注一掷:“我已经报警了,警察马上就到”
男人恼怒地咬住她耳朵,压低嗓音道:“那为今之计,只有杀人灭口了”
“?”
不给她申诉机会,男人抗起她,长腿踩上矮栏杆,一跃而下。
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陈静失声尖叫,她抱紧身上男人,失去所有感知,恍惚过去很久,又或者只是一瞬,笑声将她从震惊中唤醒。
她慢半拍睁开眼睛,看见陈江驰躺在宽敞的防护软垫上,而她躺在他怀里,完好无损。
陈静环顾四周,远处吧台边,虞樱将一场好戏尽收眼底,早已笑弯了腰,才明白处处诡异从何而来。
“心情好点了吗?”陈江驰张开手臂拥住她,不介意周围诸多观众,亲昵地拂开她脸上碎发,眼角眉梢笑意飞扬,俊美的笑脸在聚光灯下足以蛊惑人心。
陈静沉溺进一双笑眼,忘记时间地点,神`l`t`xs`fb.c`o`m志不清地低下头,如果不是头发从耳畔垂落,冰冰凉意唤醒她神`l`t`xs`fb.c`o`m志,差点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住他。
陈江驰撑起身体,笑着问她:“吓傻了?”
心脏迟钝地开始跳动,陈静深深凝视他的眼睛,头次真切体会到他荒唐肆意的人生。
“你真是…”她感叹着,想不出形容词。
“疯子是吗?”陈江驰接过她的话,问:“害怕了?后悔和我在一起了?”
陈静控制不住地笑起来,好似从未如此开心过。
她人生里所有的失控、放纵,全都和陈江驰有关,从前不做之事,并非是不想做,而是克制在规矩礼仪之下,如今肾上腺素褪去,她体会到事后的惊险刺激,笑着摇头:“不后悔”
陈江驰站起身,朝她伸出手:“后悔也没办法,不能退货,只能麻烦你忍忍我”
“不麻烦”陈静握住他的手。
打板声响,酒吧灯光全部打开,陈江驰对周围人道:“试戏到此结束,各位辛苦了,今晚的费用全部记我账上,大家玩得开心”
“谢谢陈导!”
演员们欢呼着散开,先前拉住陈静的男生上前道歉,实在是剧本里没有她的存在,突然碰上,临时调整方略,无意冒犯,还请她别放心上。
陈静道了声没事,望向楼上,陈江驰正在帮她找鞋。
男生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热毛巾,擦干净脸,又问她:“我们在电影院见过,你忘记了吗?”
陈静疑惑地偏头,仍没印象。提着鞋回来的陈江驰为她答疑解惑,是那个喜欢他七年的男粉丝。
“哦”她恍然大悟地说道。
陈江驰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,男生不明,陈静红起脸,只因想起自己曾暗暗和他比较过,谁喜欢陈江驰更久,真是不可理喻的胜负欲。
“今天表现不错,你调整下课程,排出时间做些基础训练”陈江驰从助理手中接过剧本递给男生,道:“我要求很高,你体能得跟上”
男生接过,道没问题。
二人又各自交换了些想法,见时间不早,陈江驰叫他先去休息室换衣,具体细节改天到公司详聊。
望着人离开的背影,陈静问:“又有新戏要拍?”
“还在筹划,先行选角”陈江驰问:“你觉得他怎么样?”
实景选角?
陈静看向被撞毁的楼梯,翻倒的沙发,砸坏的茶几,还有满地破碎酒杯,感叹他的工作方式真是别出一格。
“不错,很有爆发力。”
她后退一步,仰头估算二楼到一楼吧台的距离,没有安全防护,直接跳下,颇具胆识。又想起陈江驰的举动,联想到他的过往经历,借今天的事可以窥见一隅,无疑惊心动魄。
今天酒吧不迎外客,人也不少,他们并肩往僻静处走,陈江驰说起下部电影,想让男生同谭青桉演对手戏。
刚出道便和影后作搭?是捧他还是给谭青桉锦上添花?陈静没有应声,陈江驰停下脚步,担心地弯下腰,瞧她脸色不太好,捧着她的脸,温声道:“还是吓着了,是我不好,下次不闹你了”
“还好,我没那么胆小”她相信他不会摔着她,也就没有挣扎。
陈江驰本没打算出场。
她比预计中到来要早,也没料到闫叙会不将情况告知,放她上楼,因此从监视器瞧见她,有些意外。
他习惯从镜头看各种各样的人,却是头一次以此角度看她,也因此才发现,陈静的冷淡是与生俱来,从言行举止间迸发,站在那儿就生出距离感,因此又起坏心,想要打破她的冷静。
副摄曾提过一嘴,说陈静很上镜,对此陈江驰深表赞同。以他多年选角的眼光来看,这是一张比任何演员都要高级、更加赏心悦目的脸,如果她投身娱乐圈,想必也是万众瞩目的存在。
倘若他们在圈内相识,陈静或许会成为他的缪斯。
不过,宝藏一朝暴露锋芒,就会引来觊觎之心,他既不是君子,更没兴趣做伯乐,所以陈静这辈子都没机会暴露在摄像机之下。
203被临时改造成间工作室,一排屏幕,播放着不同角度的录影。
看见陈江驰进来,其他人拿着资料离
开,陈静坐到沙发,看完全部试镜。
点击暂停,陈江驰转过椅子,问她:“我准备让旗下公司签下他,你的意见呢?”
让她插手工作是头一次,陈静回想短短几分钟的接触。
男生有张青春洋溢的脸,爽朗的少年形象,打起架来倒是异常凶狠,强烈的反差感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,稍加调教演技,便足够稳住票房,至于整部电影能否大爆,还得看剧本和导演的功力。
从商业角度看,能为公司带来价值就可以签约,陈静点头:“可以”
陈江驰看她半晌,伸出手。
陈静走过去,被他拉到腿上,翻开衣领,卷起衣袖和裤腿仔细检查,这番动作以前都是虞樱来做。
没发现伤处,陈江驰夸赞:“很棒”
哄小孩儿一样,陈静笑了:“我没事”
“别骄傲,继续保持”他收敛神`l`t`xs`fb.c`o`m色,拍着背,语气正经地安慰:“慢慢来,会好的”
今天跟林鱼撕破脸,陈静没觉害怕,也没觉难过,更没有畅快,情绪平静到不正常,直到这会儿瞧见他,才后知后觉到委屈。
“我好像太自以为是了。以为长大就会好,其实仍旧一无是处”她仰起头长长地叹气,又累地喘不上气,呼吸梗在鼻腔,喉咙干涩的很痛苦,她皱着眉,苦笑道:“我只是不想受人摆布而已,这个要求很奢侈吗。”
她问的真诚,眼里甚至出现懵懂,陈江驰回答她:“很普通”
他抚摸着她单薄的后背,手掌从蝴蝶骨移至脖颈,轻轻揉捏,酸痛感强烈,陈静想躲,陈江驰摁住她:“别动,帮你捏会儿”
陈静转过身,低下头,感受着男人干燥的手掌在后颈灵活地摩挲,按揉,酸痛过后是难得的轻松。
陈江驰边揉边和她闲聊:“知道吗?你现在和初见那会儿一模一样”
无助,可怜。
“陈静,我在国外参加救助机构时,见过许多受困于家庭虐待的人,勇于反抗的人寥寥无几。”
陈江驰叫她看屏幕,上面是他们从楼上跳下来的画面。
站在二楼俯视,恐惧会放大空间感,犹如面前是万丈深渊,可回头再看,就会发现,咫尺的距离,谁都可以做到。
他对陈静说起自己在采尔马特滑雪的经历,在山谷之间,从远处看滑雪道非常狭窄,一侧是阿尔卑斯山脉,一侧是滑坡,他初去也产生过恐惧,可迈出脚步,滑出去,就会发现雪道宽敞,斜坡很远,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。
陈江驰明白,他惧怕的不是面前的山、水或是某个人,从来都是自己。他同陈静坦白,自己年幼时很畏惧陈暮山,是爷爷奶奶在保护,引导,鼓励他。
后来随着年龄增长,出国、再回国,他发现面前是个垂垂老矣,只剩下傲慢空皮囊的男人,一个为了留住权利,稍微刺激就会变得愚不可及的人,有何可惧。
“马特洪峰非常漂亮,年底带你去滑雪,会滑吗?”陈江驰问。
陈静摇头。
“没关系,我教你”他从身后抱住她,握住手,给她保护:“别怕,一个蠢女人而已,我来帮你解决她”
陈江驰从很久前就提示陈静要反抗,虽然晚了几年才实践,但没关系,她比许多人都勇敢,理应得到奖励。
陈静转身钻进他怀里,闭上眼睛。
她骨子里有股倔强的劲,不愿寻求帮助,好像只有靠自己爬出泥潭,才算重获新生,但现实和幻想差距太大,她低估难度,没看清路上遍布荆棘,时不时冒出的心软缠住她的脚,尖刺扎穿筋骨,走的万分痛苦。
二十五年,没人心疼她,再辛苦都不敢喊累,不敢喊痛,如今有人接住她,陈静叹气:“我好累啊,陈江驰”
“好,接下来交给我”
陈江驰抱着她,轻轻按揉后颈,声音轻柔,像要哄她入睡:“明天别加班,带你出去玩,公司的事暂时托付给虞樱,你什么都别管,好好休息两天”
他会护住她,比以前更加仔细,更加妥帖,没什么不能放心的。
都说乐意和她同谋了。ht\tp://www?ltxsdz?com.com
(二十三)演唱会
闹钟响起时陈静才察觉已经到了五点。她关掉电脑拿起包,边嘱咐小夏有事找虞樱边往电梯跑。
走出大楼,一辆黑色跑车停到面前,喇叭声唤停脚步,陈静回过头,降下的车窗后放着一束粉蓝玫瑰,和他今天的粉衬衫很搭。
换了新车,都没认出来。
陈静打开车门,拿起副驾鲜花,迎面接下一个吻。
陈江驰把她本就浅的口红吃掉大半,笑的比身后晚霞还峋烂,道:“很准时,给你奖励”
陈静看看手表,明明超时八分钟。
“来多久了?”她问。
“刚到”拉过安全带系上,陈江驰回身时扫了眼她的脚,拧眉道:“宝贝儿,穿高跟鞋看演唱会可不是明智的选择,换一双吧”
他从后座提过购物袋,里面是双白面平底鞋,吊牌都还未摘,完全按照她的尺码购买。
陈静惊讶:“演唱会?”
陈静从不追星,对音乐也是入耳即可,没有深入研究,听演唱会对她而言是非常陌生的消遣方式。
昨天陈江驰说带她出去玩,至于怎么玩,玩什么,是一点消息都没透露,将惊喜贯彻到底,导致她毫无准备。
演唱会开场前一小时。
后台繁忙,化妆间人来人往,走廊上衣架滚轮不停擦过地面,助理在其中快速穿梭,气喘吁吁地跑进休息室,擦着满头大汗说方青道不见了。
陈江驰同陈静对视一眼,拿出手机发简讯。
不到十分钟,房门被踹开,穿着华丽演出服的长发男人走进来,咬牙切齿地说:“我就知道你在骗我!”
陈江驰正站在沙发边帮陈静系脱落的项链,闻言头也没回,道:“演唱会马上开始,你这会儿闹失踪,是想吓唬谁?”
方青道一屁股坐上沙发,拿起上面礼物,随手打开。看似在观赏礼品,实则心思都在别的地方。
“圈子里传你找了个女人,就是她?”他随意地打量陈静,眼神`l`t`xs`fb.c`o`m从她领口下的蔷薇花扫过,打招呼:“你好”
陈江驰低声警告他:“方青道,别欠收拾,礼貌一点,叫姐”
陈静握住他的手。起身时粉色丝绸裙摆柔软而顺滑的沿着小腿翩翩落下,她对方青道微微颔首:“方先生,你好,我叫陈静”
陈静…陈…陈静?
方青道望着陈江驰的粉衣白裤,才发现他们穿着情侣衫,惊讶到站起来。着实没想到出国期间,居然会错过一场惊天大戏,他惊叹到连连拍手:“你们打算用这个方法来气死陈董事长?好主意。”
这话歧义很大,似是把感情讲成交易,陈静不满地皱眉,陈江驰表情也不太好,实在是没料到几年过去,这人丝毫没有长进,讲话依然没有分寸。
方青道也意识到不对,后退挡住陈江驰攻击,解释:“我无条件祝福你们,哥,别动手,衣服很贵”
他兴致高昂地打听他们从何时开始好上,明明年前视频陈江驰还是孤家寡人,过年都在剧组,还是他飞过去探班,才没叫他吃冷盒饭。
陈江驰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,叫他别多问。
方青道知道从他嘴里打听不出东西,坐到陈静身边,莫名其妙道了声辛苦。
陈静不解。
方青道撑着下巴,笑道:“我哥性子那么别扭,你和他在一起需要很大的包容心,难道不辛苦么。”
“不,他很好”陈静不自觉冷下脸,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。
方青道给陈江驰递眼色,指望他解围,然而陈先生翘着腿斜靠在沙发上,俊美的脸笑成一团花,极其不值钱的模样,真是一秒都看不下去。
方青道咋舌嫌弃,又没忍住笑:“如此说来,我倒成坏人了”
他笑着摘掉手套,伸出手,重新介绍自己:“傅知行,你私下和哥一样,叫我知行就可以。姐姐,原谅我刚刚的无礼,结束后一起吃饭,就当我给你赔罪”
三人没有聊太久,演出马上开始,陈江驰向工作人员借来口罩,拥着陈静先行回到会场。
几分钟的路程里,他讲起方青道。
那年他正为电影寻找灵感,在伦敦街头闲逛,遇见乐队表演,发现曲风同新电影的风格很合拍,于是主动结识。
那会儿方青道才十九岁。
他们相逢于微时,一路走到今天,也算患难与共,方青道帮过他许多,是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。
陈静握紧他的手,只说:“我明白”
她并没有生气。
许多时候陈江驰都会心软,因她的妥帖,聪慧,也因她完全的信任。没人能拒绝炽热直白的感情,他也不能。
嘈杂的演唱会场里,灯光稀稀疏疏,他把陈静困在椅间,隔着口罩,轻轻落下一个吻。回想起酒吧外的初吻,彼此碰碰额头,情不自禁地笑。
舞台突然暗下,聚光灯打在中央,一小时前还在聊天的男人抱着电吉他出现在台上,摇滚乐开场,气氛顿时渲染到最高峰。
方青道台风张狂,妆容浓艳到妖气横生,仗着精致面容放肆捣腾,也不惧女气,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,难怪退圈多年还能使粉丝念念不忘。
今天之前,陈静对他完全陌生,不过很快她就通过旁边粉丝了解到所有信息。
少年成名,顶级歌星,三年前以自杀方式震撼退圈,而今又声势浩大的回归。一场阔别三年的演唱会,不是回馈粉丝那么简单。|最|新|网|址|找|回|-ltxsdz.xyz
结束时几乎要耳鸣,陈静站在人声鼎沸的会场,听不清陈江驰声音,不停地眨眼,惊恐道自己听不见了。
头次见到她露出害怕的表情,陈江驰笑到肚子痛,捂住她耳朵,推着她往前走。
等电梯时有人小跑着过来,引他们去另一部电梯,说是方青道已经打过招呼,他们可以直接从明星通道离开。
乘电梯向下,走至安静地带,望着远处大片红色海报,陈静想起,整场演唱会,无论服装如何改变,那条墨色颈圈始终牢牢占据方青道脖颈,他似乎对它情有独钟。
打听别人隐私到底不太礼貌,陈静好奇,却没有多问,倒是陈江驰提起一嘴,方青道今天在等的人是谭青桉。
刻意的解释,陈静问:“我表现的很明显?”
她好像没有直接表露过对谭青桉的介意。
“耳朵好了?”他问。
陈静点点头。
陈江驰笑着拍拍她脑袋:“陈静,要想不被人发现,下次记得将电脑里的搜索记录删除干净”
陈静:“…”
她哪能想到,一个书房都不太进的人,会无聊到去翻历史记录。
“饿不饿?”陈江驰突然问。
来前刚用过晚餐,还不太饿。
两人没针对谭青桉再聊下去,这话题一开,短时间内掰扯不清楚,总之,陈江驰表示对谭青桉感兴趣的另有其人,这醋吃的属实是自寻烦恼,大可不必。
陈静闹了个脸红,清清嗓子,看着前方问:“是他吗?”
不远处站着个黑衫男人,他靠在车边抽烟,体型修长,直起身时,身高和陈江驰不相上下。
陈家男人似乎都有双漂亮眼睛。崔邺的睫毛密而长,浅灰色瞳孔在灯光下像是蒙尘宝石,他的混血感很重,相比之下,陈江驰身上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耳朵一痛,陈静回过神`l`t`xs`fb.c`o`m,陈江驰搂着她的腰问:“很好看么?”
陈静:“嗯”
良心评价,是相当不错的相貌,同陈江驰的锋利不同,男人气质温润柔和,看着很容易相处。她想起照片上的陈奶奶,想来也是个温柔的人。
还真敢答,陈江驰气的牙痒,不服:“比我还好看?”
崔邺递上眼神`l`t`xs`fb.c`o`m。陈静收回视线,挽住陈江驰手臂安慰他:“没有,你最好看”
陈江驰不太满意,故意为难:“可是为什么,从见面到现在,你一眼都没分给我,是看腻了?”
放在以前,陈静大约会束手无措,而今已经学会顺毛摸。她说:“因为他和你很像,我是因为你才看他”
崔邺先是无意做了别人情敌,又被迫见证他们调情,当即无奈又好笑。还记得就在几个月前,某人曾说自己不会爱人,更别提会爱自己妹妹,现在看来,只有他当了真。
崔邺笑着打断话题:“你们别趁着我形单影只,就欺负我,我今天可是来帮忙的”
他递上资料和
u盘,道备份存在他那儿,事关当年陈家小儿子车祸,要不要告诉二老,还得陈江驰拿主意。
陈江驰不语,陈静双手接过,郑重道了声谢谢。
“一起吃个饭吧?”陈静提议。
“不了”崔邺侧目看向车窗,眼睛融入黑暗,变深的瞳孔里透出绝对的专注。
顺着目光看去,陈静才发现后座居然躺着个女孩儿。黑西装盖住她大半身体,脸庞藏在黑发下,瞧不出模样,但气质是种看似无形,实则有形的感官产物,陈静看得出来,女孩儿被养的很精细。
“这就回去了?”陈江驰问。
“嗯,明天她还有课”崔邺转而对陈静道:“她叫鹿渺,是我的外甥女,今天玩的太累,改天再介绍你们认识。”
陈静笑道:“没关系,正好我也没有准备礼物,下次吧。”
彼时陈静也没想到,这个下次要等到五年后。
(二十四)暗潮
今夜他们没有回家,绕着半座城市兜风近深夜,最终住进了湖边的酒店。
顶层套房很干净,满墙落地窗将整城夜景尽收眼底,好风景没人欣赏,叁个小时的演唱会,玩下来实在太累。
陈静去给浴缸放水,想要泡个热水澡好好睡觉,奈何陈江驰叫完餐跟进去,把她捞起来,压在玻璃门上亲。
他仍对她看崔邺过久耿耿于怀,捏住她下巴,舌头伸进嘴里,粗暴地吸吮啃咬,惹得她发出嘤咛,又强硬地把呻吟堵进嘴里。
“别——”陈静的话未讲完,白衬衫被扯开,纽扣不知崩到哪里,也许明天保洁会在角落找到它们。
和陈江驰上床真的很费衣服,陈静无奈地仰起头,方便他亲吻。
柔白色的丝布下包裹着柔软的胸脯,陈江驰吻着乳沟,手指从下方探进,揉捏小巧的乳尖,绣着木槿花的抹胸被顶出凸起,奶尖正好融入艳红花心。
陈静喘息着抚摸他后颈:“崔邺是你…嗯…堂弟?”
陈江驰抬起头,舔着下唇反问:“怎么猜到的?”
陈静佯装思考:“不难,如今陈家你还愿意接触的亲人,也只剩他”
“难怪看那么久”陈江驰旋身,把她抱到洗手台上,手指挑开她腰带,半真半假道:“我还以为你喜欢他那种类型”
类型?
在陈静眼里,世上只有两类人,男人和女人。区别在于人品的好坏,可能还有相貌因素的存在,但那些和她都没有关系。
她和陈江驰之间的牵绊,是从陈家走廊下伸出的手开始,和任何外在条件都没有关系。
陈静倾身吻在他耳边,吻住冰冷耳钉,温柔说道:“世上没有第二个陈江驰,只有你,我只喜欢你”
“我带了避孕套”陈江驰说。
陈静:“?”
所以?
“一整盒”陈江驰拉下她半身裙,裙摆在他手中,被揉成褶皱。
“今晚用光它”他说。
那就不用睡了,陈静提醒他:“我记得,你是带我出来放松的。”
“做爱也是一种放松方式,陈总,不能带着异样眼光看待性爱,和我上床不快乐吗?”陈江驰咬住抹胸下摆,扯下的瞬间,两团乳肉跳出来,被他含进嘴里。
快乐是快乐,但是很累。
陈静撑住身后洗手台,脚尖堪堪点住地面,有时太高也不好,半踩空的怪异感让她很想抓住什么。
陈江驰揉着腰把她压进怀里,唇舌从乳尖舔吮到小腹,透明津液连成线,直至阴户。
舌尖隔着内裤舔舐阴蒂,陈静感觉到热,不止是花穴,眼睛也被热气蒸腾出水雾,她半阖着湿润的眼睛,咬住手背,心几乎跳到嗓子眼。
“别…我还没洗澡”她推拒着,本就坐的不稳,堪堪抓住台边才没往下掉,结果哐哐哐地砸门声把她吓得滑了手。
陈江驰眼疾手快地接住她,手慌忙挤进脑后,才避免她撞到脑袋。
陈静吓到清醒,赶忙回头:“你的手…”
“我没事”他看向房门,下颚紧绷,难得冷脸,是真的动了气。
陈静忽然想起件被忽略掉的事情:“你还记得…方青道说要跟我们一起吃夜宵吗?”
难怪总觉得忘记什么事。陈江驰深呼吸一口气,把她抱起来,检查没受伤后,系着纽扣去开门。
本打算在餐送上来之前做一次,结果比夜宵更早到来的是全副武装的方青道,陈江驰浑身欲火散的干净,手痛的只想揍人。
但是打开门,对上的一双通红眼睛,又让他顿感无奈。
“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做礼貌。”陈江驰憋着火,有心想要教训他,结果方青道直接挤开他冲进了房间。
根本不吃这一套。
因他的到来,又加了餐,夜宵摆满整张茶几,比晚餐还丰盛。
陈静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,看见沙发上坐着青着脸的陈江驰,而方青道正哼着歌开酒,完全不知道自己打扰到什么,某种程度来说,也是很乐观。
叁人把茶几当餐桌,也不拘束,在地毯上席地而坐。
酒过叁巡,方青道醉眼朦胧地看着陈静,眼神`l`t`xs`fb.c`o`m怀念,似透过她在看旁人:“陈静,你跟她好像,都好冷淡”
陈江驰啧了一声:“方青道”
方青道熟练地抱住脑袋,不满的抱怨:“我们就差一岁而已,叫名字又不代表我不尊重她,哥,别做蛮不讲理的男人,不讨喜!”
事实证明,和醉鬼永远讲不通道理,甚至会被倒打一耙。
陈江驰到底没忍住踹了他一脚,方青道顺势倒下,躺在地毯上耍酒疯。
陈静笑着靠上陈江驰肩膀:“他挺可爱的”
可爱?真没看出来。
一顿饭吃到快一点,空调温度打的低,陈静裹着毛毯窝在沙发,困到打哈欠。
陈江驰从洗手间出来,走到沙发前,贴着她鼻尖亲了亲:“你先泡会儿澡,我把他送回去。”
“要帮忙吗?”陈静枕着他肩膀,眼睛都睁不开,其实根本没力气帮什么。
陈江驰咬咬她耳朵,轻声耳语,叫她想要帮忙,就别睡着,等会儿陪他做夜间运动。
陈静笑了笑,总觉得这个运动不太正经。
泡完澡清醒许多,等吹干头发,客厅也已经被收拾干净。服务员敲开门,送来一瓶红酒。
陈静拿着酒坐上窗边沙发,喧闹一天,总算得以放松。她的手机在演唱会开始前就被陈江驰拿走,虽然不清楚具体状况,但她猜得到,外界想必早已乱成一团。
平静只是表象,今夜注定无眠。
事实比陈静想象中要糟糕。
当她在演唱会上接到方青道从舞台扔下的捧花,被全场灯光围绕时,陈家大门也被围到水泄不通。媒体记者拿着相机和话筒堵在大门前,警察取出证件才得以进入陈家。一番交涉之后,带走了林鱼。
当时陈暮山站在楼上,望着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,听见手机里传来忙音,气的摔碎了电话。
直到深夜,别墅外的人群才逐渐退去,黑夜寂静无声,网上却热闹非凡,山海集团占据新闻头条,公司高层接到消息,惊愕万分,想方设法联系陈静。
安静的酒店走廊,陈江驰踏过红毯,走到房前,手机响起。
陈暮山总算坐不住,开始联系他。将手机调制静音,陈江驰推开门,看见坐在窗边的陈静。
落地窗半开,酒味已经散完,空气中飘荡着香水味,香奈儿五号。夏日晚风混着清香轻轻吹动她丝绸般的黑发,陈江驰想起方才方青道说,在他去洗手间时,陈静曾教他如何追回谭青桉。
陈江驰笑着穿过客厅,走到沙发边。“喝一杯?”他拿起红酒,倒进高脚杯。
今夜陈静已经喝了很多,此刻脸色泛红,正处于微醺状态。陈江驰捞起她踩在地板上的脚,握着脚腕放到腰侧,半跪到沙发上俯首吻她。
脚背也涌起潮红,陈静蜷起脚趾,夹住他的腰,探出舌尖,舔过他的唇。
“会醉的”她吻住他脖颈,舌尖绕着滚动的喉结挑逗,张嘴咬住。
陈江驰呼吸粗重,声音沉沉:“怕什么,醉了我照顾你”
照顾到床上吗?
“你上次喝醉后反应特别好。”陈江驰喝下红酒,热烈吻住她:“我很喜欢。”
舌尖缠绕,红酒因激吻从口腔溢出,染红嘴角,又被另一人吮进唇间,交缠着分享。陈静脑袋昏沉,感觉冰凉的酒液顺着喉管不停涌入体内,她眼角飞上红霞,脸色潮红,瘫软在他怀中。
陈江驰啄吻着她的唇,一路向下,吻上雪白胸脯,手指也从下方摸进浴袍,深入她双腿间。
陈静倒在沙发上,并拢膝盖夹住他手臂,歪着脑袋,梦中呓语似地说:“我给你准备了惊喜。”
“什么惊喜?”他贴上来,亲昵地吻着脸颊,嘴上问着,手上没停,挤开她皮肤细腻的腿根,指尖触到一片湿热的柔软。
没穿内裤,确实算惊喜。
(二十五)沉溺
凌晨两点,月色和霓虹仍然璀璨,可以窥见美景的落地窗被窗帘遮蔽,陈静躺在沙发中央,层层热浪将她席卷,空调打的再低也没用,赶不上出汗速度,浴泡被汗水打湿,温度退却后,冰凉凉地贴上后背。
陈静忍不住哆嗦。
洗澡前她去行李箱中找换洗衣物,发现跳蛋,于是洗澡时放进了身体,她怀着隐秘的心情等待陈江驰回来发现,然而他去的太久,跳蛋速度再慢,阴道也被震到湿透,外表看不出来,但是手指一插进去,就知道里面有多湿软。
抬起她的腿放到肩上,陈江驰弯下腰,手指插进深处,问:“遥控呢?”
陈静张开手掌。
陈江驰亲亲她指尖:“调到最高档,自己来。”
“嗯…啊…”沉寂的跳蛋猛然跳动,眼泪彪出眼眶,过度的快感使得陈静喉咙都跟着发胀。
她蜷起腿,又被分开,外侧阴唇还在沉睡状态,一点点红,很干燥,陈江驰抽出手来,揉着她大腿根,压向两侧,弯下腰去。温热的舌头仔细描摹着两瓣阴唇,从上到下,从左至右,连唇缝都没放过。整口花穴在嘴唇的吸吮爱抚下极速变得饱满,湿润,殷红的唇瓣如蝶翼向两边展开,完全暴露在视野中。
“真漂亮”他感叹着,舌尖卷起穴眼流淌的淫水,绕着圈舔弄阴蒂,同时不忘含住轻轻啃噬,给予她快感。
陈静支起上身,又受不住地倒下,喘息断成线,像是从胸腔挤压出来,她清晰地听见黑发从沙发边垂落,扫过地面,唇舌挑弄软肉,热液从阴道流淌的声音。
她的身体因为他的垂怜兴奋到颤栗,腿根不停抽搐着,高潮中的花穴湿濡不堪,陈江驰压住柔滑软嫩的两片阴唇,中指贴住唇缝,贴着阴户按揉,不过片刻,阴液就从穴口喷出。
陈静哭叫着咬住靠枕,肉口不甘寂寞地抽动,陈江驰曲起两指插入,将裹着黏稠淫液的跳蛋抠出,随手一扔,地板印出暧昧湿痕,一路延伸至窗帘。
“呃…”没有等她平复,阴茎地址`w`k`zw`.m`e`猛地插进阴道,陈静呻吟着仰高脑袋,大片红晕从她脸颊开放到胸口,比颈项上的蔷薇还要艳丽夺目。
陈江驰握住她手腕,吻着她鼓动的颈动脉,似能通过唇舌感受到里面滚烫的血液。抽插 ww^w.dybzfb.c^o^m的动作不算太温柔,被跳蛋操过的阴道湿热又不失紧致,缠着阴茎地址`w`k`zw`.m`e`不放,像有弹性似的,越干越紧,叫他想要操坏她。
欲望促使着他失控。在和陈静上床以前,性对陈江驰来说,是可有可无的东西。
他的电影很少出现感情戏,就算有,也不会太赤裸,他更着重于精神`l`t`xs`fb.c`o`m恋爱,在表达上非常隐晦。朋友多次提过他的短板是不会拍情欲,再唯美的吻戏在他的镜头下都会索然无味。
虽然不想承认,但陈暮山确实给他留下阴影。
以前是下意识排斥,现在好似是脱了敏,看见陈静就想要拥抱,拥抱过后还想要亲吻、做爱。不受理智控制的冲动,陈江驰想要收敛,不愿让自己陷落太深,以防日后跌到粉身碎骨。
可是将人抱进怀里,他又转变想法,觉得如果是陈静,也没什么不好。
她不会舍得让他跌落。